风吹散大海

啥都想吃。

主伏黛 隐ggad 德哈

超级ooc预警
 考究党放了我,撞梗我的锅🙏🙏🙏
 本来就想写老伏和哈利决战,林妹妹出来挡刀,结果一扩写就成这样了(?)
 一口毒奶√

1.
 那女仙看着面前这倚在床榻上的人身子柔弱憔悴,只微不可见的摇头,再转眼手里多了个小瓷碗,广袖轻盈,皓腕挥振间,云上渺茫水雾凝成清澈琼浆,素指在那水面上轻轻一点。
 警幻只把那小碗递给她。
 绛珠盯了半响,眼底水雾将盈未盈,颤着手接过,唇轻轻触上碗口,不多时又拿开一尺,素手决绝向下翻转,那清清流水又融于云间。
 小小声,轻轻的抽噎。那人于她是劫,她不愿悟,也不愿渡。
 眉眼柔和又夹点点威严,她垂怜的、几乎用悲悯的神色对上那双眸子,柔和又坚韧的。“绛珠妹子……你这又是何苦?”
 绛珠伸手支上床帘丝缎,从床榻起身,只身跪在那女仙面前,一言未语,那眼睛哀求着,眼底水光流转似是缭绕一室朦胧。
 “他们怎会轻易放你走?”疼惜却无可奈何,想再劝些什么,对上面前的人,不知怎得又收回口。
 沉默,寂静,多久后是一声长叹。“你这一去,许就再回不来了。你可是想好了?”
 “嗯。”几不可闻的一应,眉似缈缈轻烟于云海抹过,唇上浅红,苍白色更甚。
 “那便去吧。”她怜惜的抚摸软软发丝,对上那担忧不安的眸子,宽慰抿唇,“不必忧我,左右不过是多养几年花花草草罢。”
 绛珠知她是担了多大代价,言语又显苍白,只郑重的朝她拜上几拜。
 转身欲去时,她犹疑几会儿,终是道了句:“我对不住侍者……本是为偿他甘露之惠,只是不想,下世为人,仍无此水还他。”绛珠轻声苦笑,“侍者予我恩情,怕是今生都偿还不过了。”
 警幻只笑,“绛珠妹子尽放宽心。他可不在乎这些个东西。”
 那身影终是消散殆尽。

2.
 很好。
 很好。
 邓布利多不愧是把前男友送进监狱的老狐狸,什么时候开始狠狠摆了他一道?
 他疯狂混乱的思绪开始运作。
 明明哈利波特已经死了。
 明明他就要成功了。
 邓布利多、西弗勒斯……本该死了的人为什么还活着!
 等等…斯内普叛变了。
 不对。
 不对!
 不该是这样!
 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,何时勾搭到一起的!
 旧部溃逃,楚歌四面。
 ——
 崇山环海。渺茫苍凉。那高塔孤独的、寂寞的漂泊着,在风雨飘摇中,隐约一点轮廓。
 那老人像是感应到什么抬起头。
 狭小的空间里,苍老衰败的人颓然蜷曲在冰冷潮湿的墙角,唯一不同的是那眼神中透出的,嘲讽和不屑,与冷冷笑意。
 前任黑魔王先开口,看着这个早已不成人样的,自己的后辈。
 “你来了。我想你会来的……总有一天。但是你此行毫无意义。我从没拥有过它。”
 他弯下身,居高临下,凑近那个老人,不像是眼睛的两条缝透出危险、骇人的红光,是那种鲜血的颜色。
 “告诉我,格林德沃……告诉我,它到底在哪里。”
 富有磁性的、阴冷的、这么被念出来,深渊的低语。
 墙面早已斑驳。老旧暗淡的,格子状的墙面。
 “杀了我吧,伏地魔,我很高兴去死!但是我的死不会带来你所寻找的东西……有很多东西你不明白……”
 “杀了我吧!你不会赢的,你不可能赢的!那根魔杖决不会,永远不会是你的——”
 前任魔王对伏地魔不屑的嘲笑,高声讽刺他不懂——
 不懂什么?
 他一瞬间有些恍惚。
 他不懂吗?
 好像是懂的……只可惜,太遥远太遥远了,遥远得像是一场朦胧的梦境,像是前世的那场不可言说。
 他的黛。
 他的姑娘。
 梦里那个纤细婀娜的身影飘然远去。
 他记得的。
 满天花雨。他的黛就站在那里,泪眼婆娑,眼里全是他。
 “Avada Kedavra!”
 他近乎失态地喊出这句咒语。
 出乎意料的,格林德沃迅速闪身,竟是躲开了那道不可饶恕咒语,干枯的手从领口中抽出一根魔杖,右手猛然向前一振,墙壁应势坍塌,苍老的身影扭曲在夜空中。
 伏地魔觉得自己很不对劲。他本可以追上去的。他很自信,自己与格林德沃的法力不相上下,甚至更胜一筹——
 可他突然有些难过。

[林咯咯:嘴炮完就撤真开心

3.
 他盯着邓布利多焦黑如枯木的手,那前任黑魔王旁边护着,他苍白扁平的唇角勾起一个阴狠的弧度。
 诈死又如何?格林德沃还活着又怎样?
 虽不知他那衰老的时间是怎么延续至今,但也到此为止了。
 他环顾四周。
 除去几个能认出面孔的,还有些拿着魔杖零星在四周戒备的。
 他的部下,那些食死徒们——死的死,逃的逃,马尔福夫妇表明立场,而他们家那小子死挡在波特前头,斯内普脖子上打着厚厚的、白色的绷带,脸色苍白得像个死人,贝拉特里克斯也已死在韦斯莱的咒语下。
 这算什么?众叛亲离吗?
 他噙着一抹冷笑。
 不过是一群废物。早算做死人的一群家伙,他们必将获得应得的惩罚。
 邓布利多怜悯地看着他。对,就是怜悯。
 可恶的老东西!
 伏地魔心里生出一股无名之火。
 他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呢!
 毫无意料的。
 从头到尾的,一种撕裂般的疼痛,如潮水般层层叠叠,瞬间涌上来。
 是灵魂被撕裂的那种痛苦。
 纳吉尼!是他大意了!
 他呼吸粗重,心里是一阵失措,稳住身形。他缓慢地、看着周围的人。
 厌恶、恐惧。
 他们都希望他死。
 “crucio!”
 猩红的眼眸阴冷决绝。他猛然对站在他身后十米远的几个巫师施咒,那几个人顷刻间倒下,接着他又向左一闪,接骨木魔杖向右堪堪一挡,生生挡住了格林德沃的钻心咒。
 更多弱小的、无名的幸存者悄悄向后退几步。
 他嘲讽地看着邓布利多,有些不甘。
 这么些时间,再想不明白这老狐狸布的局,真是白瞎了他黑魔王的名号。
 他看着手中的老魔杖。
 他看见波特坚决的、义愤填膺地从德拉科身后站出来,张口想要说什么——
 这可不行。就此打住!
 他可不需要听什么忏悔、爱……
 这些没用的东西。
 斯内普是谁的人都无所谓了。
 不需要你来表彰他的功劳。
 伏地魔灰白皲裂的手指放在扁平的嘴唇上,轻轻嘘了一声。
 哈利波特被他这一动作弄得愣了一下。
 伏地魔清楚地知道,老魔杖不属于他,波特不在考虑范围之内,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虽是体力比不上他,但他们三人魔力相当,这是一场持久战,但显然——
 他支撑不下去了。

4.
 再怎么也得给他们添堵。
 当然,能拖下去一个最好。
 “Avada Kedavra!”
 “Expelliarmus!”
 渗人的、森绿色的光芒与金红色的火焰交错到一起,互不相让,紧随其后的,深蓝色烈焰与淡白色雾般的,两股强大的力量加入进来,他的指尖传来一种灼烧感,他看见老魔杖从尖端出现骇人的裂痕。
 结束了。
 他有些恍惚。
 他这黑魔王委实不太称职。
 最后的最后,他想到的,当年的东方。
 东方啊。
 那个巧笑倩兮,敏感的、又嘴利不饶人的,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姑娘。
 突然的。
 右手腕上一点温柔的、温热的触觉,老魔杖从指尖高高飞起,划破昏暗的天空,巨大的压力瞬间消失,一个娇小、柔弱的东西撞进他的怀里,他下意识接住,只低头一眼。
 那瞬间,他悲痛得不知所以。
 好像整个世界分崩离析。
 那种不知从哪涌上来的绝望几乎将他湮灭。
 不。
 不要——
 他想要呐喊,浑身颤抖,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 头上倭堕髻,耳中明月珠。
 两弯罥烟眉轻蹙,睫上有小小泪珠,一双含情目轻阖。
 一身竹青色,与月白相交,袖口淡淡梅纹,裙尾绣点点湘竹,蓝色宫绦系腰上,肩头上冷白底竹叶刺绣斗篷飘摇垂曳。
 那斗篷从肩上滑落,飘落在地上,沾染上战争里带着血气的尘土,淡淡扬起一片灰尘。
 成千上万人被这一变故惊呆。
 伏地魔居然被救下来了!
 那可是伏地魔!
 这奇装异服的小姐胆子忒大了点!
 还有人手一抖把魔杖都给丢了。
 邓布利多看得分明,那突然出现的姑娘替伏地魔挡了索命咒的反噬,也挡了他们三人的攻击,这可是世上最强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啊。
 也就是说。
 他叹了口气。
 那姑娘可能撑不了太久。
 伏地魔怀中的姑娘睁开眼,眼底是波光闪烁,他看见面目全非的自己,然后他听到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小小声地轻唤那个被自己厌恶、唾弃的名字——
 “Tom.”
 再次听到这个声音恍若隔世。

[周围的人:我们看见了什么?会被灭口吗?

5.
 1942年。那年他15岁。
 那天晚上没有月亮。
 图书馆的禁书区掩藏在黑夜里,静悄悄的,惨淡的光晕从暗淡的云层中熏染开,那只苍白的、指节分明的手的影子映在禁书区的半个墙壁上,他轻轻把那本书放进本该属于它的位子。
 轻微的脚步声。
 年轻优雅的男孩踱步到窗前,从云层中透出的光线将他那如黑玉般的发映得发白。他的右手攥着他那根惨白的、阴森的紫杉木魔杖。
 他抬起右手,魔杖抵上透明的玻璃。
 窗外是远山、禁林、湖畔,以及无数的繁星沉眠在浩渺的夜色里。
 “Retrospectempus Traversespatium.”
 紫杉木魔杖离开窗户,右手在半空中挥动,魔杖优雅地画了个圈,他用低沉、沙哑的声音缓缓念出这一禁咒。
 禁咒?
 他冷笑一声。
 懦弱的人找的借口罢。
 “追溯时间,穿越空间。”
 他真是想看看,这是否与“飞离死亡”一样有趣。
 可彼时他还不知什么叫做“命运使然”。
 比“移形换影”的强上百倍的作用。
 周围是扭曲的白光,他咬紧牙关,不知坚持多久终于在落地时稳住身形。
 青绿着墨,山岳连绵,河川交汇,烟波浩渺,亭台楼阁,行人走马,远近相宜,环环相扣。他曾在古书见过的,东方。
 暂时没有人发现他。
 他走上一座朴雅的小桥。桥下水面隐约可见小小彩鱼追逐竞游。
 “你……竟是何人?如何入得了荣国府!”
 身后传来有些惊慌的声音。他听不得懂。却觉得莫名娇柔悦耳。
 他回身一看。
 总有一个人,会惊了时光,柔了岁月。
 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消失。想了想,还是不要告诉别人的好。
 又是熟悉的、强烈的眩晕。
 再睁眼,已是图书馆的禁区。
 他看见了月亮。整个禁书区的书被映得发白。
 他再次翻开那本书。
 位置随缘。
 停留时间视自身法力与灵魂而定。
 历史不能强行被改变。
 ……不愧是禁咒呢。
 如此任性。

[其实这咒语就一脱单咒语(并不

6.
 他早早在图书馆占了个位子,在他面前的是几大本关于东方和那里语言的书籍。
 有同学问到他怎么会想到学习东方的语言?他们认为那是没有必要的。
 毕竟中国啊,魔法界也有传闻。那条倒下的巨龙,沉受着无辜的杀戮与欺辱。
 那里曾也有繁华的过往。
 他笑了笑,回他们。
 越是神秘的地方,越值得去追寻。
 希望这回会有上次那样的运气。
 很好。他又一次去到了那里。
 对于黑魔王来说,忽悠人往往是他们最擅长的事。
 他对着那个上首的老太太行礼,标准的西洋绅士做派,他看得分明,虽是面目慈善的老人,可是能坐在这个位子的,又有几个心里没有弯弯道道呢?
 他立在下位,神情自若,气度淡然,不亢不卑,
 他只言自己是一个生意人。
 他的眼里是深邃的、暗藏波澜的大海,还有那一闪而逝的红光。
 贾母自是犹疑。且不说远渡重洋。一口流利的官话,就是外来西洋人想做生意……说不出的怪异。
 不过,有些话不需要多言。
 他抽出魔杖,轻轻点了一下在贾母前的茶蛊。
 点石成金。
 他说道:“我却是个行踪不定的,承蒙老太太关照了。”
 那老太太也是个临危不乱的,只是呵呵笑道,吩咐丫鬟给这位里德尔先生收拾了一间房。
 有此等奇人异士,当真天佑荣国府。
 一会儿整个府邸就传遍,老太太见了一个西洋人并奉为上宾,还准他随意出入荣国府。
 消息传到外面去,也不在意,毕竟茶话闲谈,过个几天也没人当回事了。
 他想见见上次那姑娘。
 他在桥边的小湖旁遇见了那姑娘。
 那姑娘失神的看着往东流的潺潺流水,拿着绢子轻轻拭泪,小小声的抽噎。
 秋素来是萧瑟肃杀、凄苦悲凉。
 他走上前去,也不掩藏自己的踪迹。
 她听到身后传来声音,讶异的回头。
 “是你?”
 她显然有些不知所措,眼中有惊慌,但那之中更多的是好奇,看来他上回凭空消失可让她印象深刻。
 “你不怕吗?”
 他觉得她真有意思。
 “上回见你可在一月前?”
 他有些着迷的看着她。他听她道:“你既在我眼皮子下凭空消失,现在这里随意走动,怕是有了老太太的意思。”
 他笑道:“姑娘芳名,我是否有幸得知?”
 他永远记得,那姑娘温柔的声音一直萦绕着。
 “黛玉。”
 “黛,”鬼使神差的,他看到那面颊上点点泪痕,竟心生怜惜,他抬手,是那温凉的、柔软的触感。
 “不要哭。”
 然后他又消失在她面前。
 黛玉才回过神来。她只觉是从未有过的心悸,四下无人,静得只能听着她轻轻的呼吸。
 好生没礼的登徒子!
 他看着眼前变幻的场景。
 这回停留到是长了许多。他看着自己的双手。等等。她说一月前?他失神的望着霍格霍兹的城堡。时间好像有些对不上呢。
 黛。
 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。
 die.
 死神。
 她是吗?

7.
 他趁着五年级的寒假去了中国。
 他见到了硝烟战火、死亡中的新生,也见到与他们那里相似的服装和建筑。
 就是没有那样的静谧。
 他指尖上沾了从空中飘落的灰尘。
 他好像出不去了。
 ——
 他愈发得心应手。
 他以精明的、悄无声息的手段摆平荣国府的一些“小麻烦”,反正他在此清闲,余下也不过做顺水人情罢,又引得一众人对他敬畏有加,何乐不为呢?
 他总是想见到那姑娘。
 紫娟自也听说过那西洋人,此番不免细细打量,此人气度不凡,又是个英俊的,若林姑娘得他关照,倒也是一幸事。
 “姑娘,那公子在屋外候着,当真不去见上一面?”
 她想起那灼热的温度,一咬银牙,“我去做什么。”
 那个登徒子!
 “林姑娘,”门外传来他的声音,“我很抱歉。不知我能否得到你的原谅?”
 这声音低沉、带着无法让人拒绝的磁性。她感觉自己的脸快烧起来了。
 他静静等了一会儿。那姑娘推开门,神色有些嗔怒,“下回可不许了。”
 到底是个小女孩。
 他听她那小小声、柔软的声音:“只是……我还不知晓你的名……你都晓得我的,这可不大公平。”
 他笑道:“跟我来。”
 他带她来到第一次见面的桥边。
 她看着他那双深邃的、柔和的眸中的一抹笑意,他从宽大的袖口里抽出一根白色的小木棍,在她面前挥了挥。
 TOM MARVOLO RIDDLE
 她好奇地伸出手,轻轻触碰那浮动的、像是深黑色岩壁下隐隐奔流的岩浆的字体。
 她看着他微微偏头,双手交错,那字迹又是一个个变动。
 她自是看不懂的。
 I AM LORD VOLDEMORT
 然后她听到他温柔、低沉的声音缓缓道,
 “Tom Marvolo Riddle.”
 “Voldemort.”
 “林姑娘,你可以叫我Tom.”他眼中闪过的一抹狡黠,她看得真切,“那么作为交换,我可以唤你‘黛’吗?”
 不容拒绝的引导、温柔。
 他看到姑娘脸上有抹淡淡的红晕,“你说是便是了。”
 “黛,”他问道,他抬手,风从指尖流淌而过,“那天,你为什么哭?”
 她的神色明显黯淡,眸中的悲意怎都遮掩不住。
 “家父去了……母亲她……五年前也早……”
 偌大的林家,尽然只她一人。她到底不姓贾呐。
 那泪珠就像断了线一样。
 他略显无奈,看到那眼泪又止不住了,轻叹一声。这回他拿出在街上买的帕子,抬手轻轻在她的脸颊上拭了拭。
 他看见她愣在那里。
 这可不行,他得转移一下她那敏感的注意力。
 “嘘……”修长的指节轻轻竖起。他牵起她的手,魔杖轻轻一挥,身旁场景变幻。
 是他的记忆。
 她就跟在他身后,他感到那双小手有些有些发汗。
 他温柔的笑道,对上她七分好奇、三分敬畏的目光,“这里是我的家乡。”
 凉风习过。年少的黑魔王和林姑娘并肩坐在水边,他把玩着手中魔杖的尖端,旁边的林姑娘支着头,认真的看那身旁的人,绣花鞋时不时点一点风拂过的水面,少年低沉、温柔的嗓音,女孩银铃般清澈、柔和的软语,像是跨越百年时光交错在一起的旋律。
 光年之外。
 她知道在遥远的西洋,那个名为英国的地方,神秘的学校,他在那里读书。他们那里的人拿着小木棍稍一挥舞,便可做出许多意想不到的事,她看到坩埚里冒着绿色的气泡,许多奇奇怪怪的材料一个个放进去,她还见着会发光的花卉,还有骑着笤帚在天上飞的……
 太多太多。
 她出神的想着。其实最让她着迷的,是那些姑娘们可以自由自在地玩闹,那么的自由,她从不晓得会有这样的清闲快活。
 她看着他。
 这个男人。神秘的,总是吸引她的注意。
 “黛,”他看着这个姑娘,到底还是个小女孩,不知怎的,他这个黑魔王,居然只想看见她明媚的笑意。“总有一天……”
 话音未落。他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。
 该死。他暗暗咬牙。
 我会带你一起回来。
 而她,又看着他消失在自己面前。过了一会,她起身,竟有些怅然若失。

8.
 1943年。那年他16岁。
 一年级不久他就从图书馆里的蛛丝马迹中查出自己的身世。
 他始终记得那种感觉。是那种深藏于血脉中,猛然翻涌起来的颤栗,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。
 他是斯莱特林的后裔。伟大的霍格沃兹创始人之一的斯莱特林。他想起孤儿院的生活,还好,他不是令人宰割,一无是处的。
 他可以惩治那些肮脏的、愚蠢还自大的人。
 孤儿院里不得待见,见惯人情冷暖,这样的日子过去,他可以更强。
 他将会有更强大的力量,他也将完成先祖的遗愿。
 这些,都是他父亲带给他的吧?
 他那软弱的母亲,自己出生后不久失去生命的女人,什么都没留下吧?
 他有些怨恨的沉思。
 他修长苍白的指节轻轻抚摸泛黄的书页。那种岁月留下的斑驳搁着他的皮肤。
 他喜欢这种感觉。
 步履轻巧,熟练的闪身避过巡夜老师。
 ……说实话他是真不知道当初斯莱特林是怎么想的,密室的入口居然在女盥洗室。
 沉稳精明如他也得忍不住腹诽一下。
 月光透过菱形的铁栏散在水龙头的蛇纹上。
 他轻轻把手覆在上头。
 精密细小的咔嚓声,到最后的隆隆坠底,眼前石柱中央出现的深不可测的黑洞,他略一沉思,轻巧地站在壁口跳下去。
 蜿蜒的、不规则的石块组成的隧道,地上坑坑洼洼的小水洞,上方顶部阴惨的钟乳石。他向前走着。然后,圆形的、生锈的铁门,六条铜制的蛇懒散的盘在上面,隐约危险的气息,他凝视着,沙哑的、阴森的像是从唇缝发出的声音回荡着,徘徊着。
 那些蛇盘着的尾部不知何时又爬出了一条蛇,栩栩如生的,其他蛇从它爬过的地方依次退让,就这样那条蛇盘过一圈圆形的门又消失在起点。
 他退后一步,那铁门轰的一下,铁锈摩擦的刺耳的声音,他的视线豁然开阔。
 潮湿的,斑驳的被水侵蚀得不成样的墙砖,他趟过淡淡水渍的地面,尽头是斯莱特林的雕像,左右两道是张着血盆大口,尖锐的毒牙,细长的舌头露在外面的蛇头。那两道都是水。那些蛇头就像是从水底探出来那样,虎视眈眈的盯着入侵者。
 他听到从水管中传来的,像是皮革摩擦金属的声音。他看着那巨大的黑色影子从斯莱特林雕像处钻出,不多时,他对上那双黄色的、骇人的眼睛。
 蛇怪的眼睛是致命的。这么多年来,对上蛇怪眼睛的人无一不是以死亡为旅途的终结。
 而他不是。斯莱特林是蛇怪的主人。
 他的后人居然还存在着。
 黑魔王听懂了蛇怪嘶嘶的声音。
 我曾发誓永远效忠斯莱特林,及他的后代。
 他笑了。同样用蛇语回了一句。
 那么,你应该知道怎么做。
 月光散进盥洗室里,蛇怪巨大的阴影笼住大半个房间,修长的影子与它分庭抗礼,静得只能听见水滴答流下的声音,以及断断续续的嘶嘶声,像是从茫茫沙漠中吹过的一抹枯哑月色。
 “吱——哐嘡——”旁边的门突然被狠狠推开,接着又是什么重重倒下的声音,扎着双马尾的女孩瞪大双眼,惊慌与恐惧成了她最后停留在面部的表情。
 啊,这算是谁做的呢?你还是我?
 蛇怪懒散玩味的问他。
 这可不好说。
 他的手撑在下巴上,微微眯眼。刚才在那女孩对上蛇怪的双眼时,他同时举起魔杖毫不犹豫发出三大不可饶恕禁咒之一的。
 阿瓦达索命。
 试试不就知道了?
 顺手拿上的日记本此时派上用场。
 魔杖优雅从容的绕了一圈,只听得低沉磁性的嗓音,一道白光同时融入日记本。
 魂器。
 他听到蛇怪遗憾的感叹。
 还是比你慢一步啊。
 彼此彼此。
 他笑道。
 你先回去,他说。
 等我命令。在此期间,你绝不能出现在这里,明白吗?
 切,蛇怪失了兴致嘶嘶着,跟那老混蛋一样喜欢命令人。
 他挑了挑眉。
 你听不听?
 听。蛇怪一秒怂。它看得出来,这个沉稳的男人,像是从地狱中浮上的恶魔,柔和中的无意识狠唳是绝不容忽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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